塞罕坝——京城绿色屏障
塞罕坝,蒙语,意为“美丽的高岭”,曾是皇家的后花园。辽金时期,塞罕坝是绿洲一片,号称“千里松林”。森林茂密,鸟兽繁多。水草肥美,花香怡人,呈一片祥和之气。
塞罕坝当年的一棵松(资料图片,塞罕坝机械林场供)
塞罕坝地处内蒙古高原浑善达克沙地南缘,而浑善达克沙地与北京的直线距离只有180公里。浑善达克沙地的海拔高度1400米左右,北京的海拔43.71米,紧邻的浑善达克、巴丹吉林等沙地沙漠继续南侵,像两头饿狮,直犯京城。
国家气象资料表明:上世纪50年代,北京年平均沙尘天数56.2天。塞罕坝此时已是"飞鸟无栖树,黄沙遮天日"的荒凉景象。草木不见,黄沙弥漫,风起沙涌,肆虐地扑向一百多公里外的北京城。
新中国成立初期,塞罕坝一带已经彻底荒漠化。这片昔日有“千里松林”之称的美丽高岭,已荡然无存,着实成了看不到尽头的一片荒原。
塞罕坝艰苦创业的精神着实是催人奋进、鼓舞人心。在塞罕坝,有一些传奇故事,一棵树、尚海纪念林、夫妻望海楼,以及六女上坝等。只有真正了感受了这些故事,才让人懂得什么是塞罕坝精神。
从一棵树看见一片森林,这不是寓言,而是塞罕坝人书写的传奇。
塞罕坝最低气温零下43.3℃;年平均气温零下1.3℃;年均零下20℃以下的低温天气达4个多月;年均无霜期52天;年均积雪期达7个月。恶劣的自然条件和艰苦的生活条件,几乎使人难以生存。
1961年,10月的塞罕坝,寒风吼叫,大雪漫舞。想想“风沙紧逼北京城”的严峻形势,时任林业部国营林场管理局副局长刘琨,率队策马行走在冰天雪地的坝上,为我国北方第一个机械林场选址。
荒漠无际、寸草难生的塞罕坝,让他心中疑惑万分,仰天长叹。他整整在荒原上考察了三天后,终于在康熙点将台的石崖下,发现了天然落叶松的残根。他默默抚摸着树干,无语泪先流,动情地说:“这棵松树少说有150多年,它是历史的见证,活的标本,证明塞罕坝上可以长出参天大树。今天有一棵松,明天就会有亿万棵松。”
了解塞罕坝,就要从一棵树开始。
在塞罕坝,笔者有幸看见了这棵树。这是一棵落叶松。然而,它不是一棵普通的树,而是承载着无限希冀的树,由于它的出现,昔日的荒漠塞罕坝,已演变成了今日的百万亩林海。
塞罕坝石质山地造林(塞罕坝机械林场供图)
1962年9月,来自全国不同地方的369名青年,怀着远大理想,一路北上,奔赴令这些年青人向往的塞罕坝。这此创业者来自全国18个省(市),平均年龄不到24岁。其中,大、中专毕业生140人。
林场没有树苗,是从外地引进的。1962年,林场种植了1000亩树苗。到了秋天,发现成活率不足5%。1963年春,塞罕坝又种植1240亩树苗,此次成活率比上一年略高,但也不足8%。眼看着辛劳付诸东流,大家的积极性一下子受了挫。难道,塞罕坝不适合造林了?
“山上能自然生长松树,我不信机械造林不活!”党交给的任务,无论多么艰巨,塞罕坝林场第一任党委书记王尚海保证一定要完成好!身肩重任的王尚海、刘文仕、王福明、张启恩等人,深知这个任务意味着什么,如果不完成好,将来如此浩瀚的荒漠之地,威胁程度将是不言而喻的。
前两年的一度失利,让王尚海的团队潜心研究,决定自己育苗。他们决定把家从北京、承德、围场彻底地搬到塞罕坝,从原本舒适的楼房,搬到了坝上简陋的职工宿舍,带领林场职工,完完全全开启了荒漠造林生涯。
王尚海因长期在艰苦的环境下劳作,落下了身体疾病,1989年12月24日,突发心肌梗塞,匆匆离开了人世。离世前,他的愿望是把骨灰撒在塞罕坝。“马蹄坑”是他造林最初的希望,所以,他想要守着这片林子,亲眼看着这里一棵棵树木茁壮成长,为塞罕坝、为京城挡风护沙。
塞罕坝景像(塞罕坝机械林场供图)
时过境迁,纪念林中一棵棵松树已长大,浇筑着用奉献精神铸就的绿色丰碑。
据中国林科院评估,塞罕坝的森林生态系统,每年提供着超过120亿元的生态服务价值,泽被着京津,造福着地方,被誉为“华北的绿宝石”。与建场初期相比,塞罕坝及周边区域小气候得到有效改善,无霜期由52天增加至64天,年均大风日数由83天减少到53天,年均降水量由不足410mm增加到460mm。
60年过去了,塞罕坝已不再是当年的极寒荒漠之地,而是夏季避暑的好地方。林场内林地面积达到112万亩,其生动实践,深刻诠释了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的理念。2017年6月30日,塞罕坝机械林场被河北省委、省政府命名为“生态文明建设范例”。
半个多世纪以来,三代塞罕坝人以坚韧不拔的斗志,以永不言败的担当,在荒寒遐僻的塞北高原,建成了一道绿色的屏障,演绎了荒原变林海、沙地成绿洲的人间奇迹,铸就了林业建设史上的绿色丰碑。
八步沙——让沙漠变绿洲
八步沙,原名“跋步沙”,意思是流沙遍地很难行走。八步沙位于甘肃武威市古浪县东北边,是腾格里沙漠南缘向南凸出的一片内陆沙漠,东临大靖城,西靠土门镇,南有祁连山脚下的明长城,向北延伸便进入腾格里沙漠。占地面积7.5万亩。随着气候干旱和过度开荒放牧,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这里已是寸草不生、黄沙漫地。
“一夜大风沙骑墙,早上起来驴上房”。 位于腾格里沙漠南缘的古浪县是全国荒漠化重点监测县,境内沙漠化土地面积达239.8万亩,风沙线长达132公里,生态环境极其脆弱。
八步沙第一代治沙人在八步沙上压沙时的场景(八步沙林场供图)
八步沙是古浪县最大的风沙口,每年沙漠以7.5米的速度向南推移,严重侵蚀着周围村庄和农田,威胁着周边铁路、公路的畅通,影响着当地3万多群众的生产生活,已经到了沙进人退的地步。
1981年春天,居住在古浪县土门镇八步沙附近的“六老汉”——郭朝明、贺发林、石满、罗元奎、程海、张润源在承包沙漠的合同书上按上了红色的指头印。自此,他们以联户承包的方式,组建了集体林场——八步沙林场。其中,“六老汉”之一郭朝明,就是郭万刚的父亲。
80年代中期开始,“六老汉”或病故或已年迈。1983年,63岁的郭明朝生病,进不了沙漠,他要儿子郭万刚顶替去治沙。当时,31岁的郭万刚正在土门供销社上班,一直有着经商梦想的郭万刚,最初时很不情愿,但拗不过老人,接过父亲手中的铁锨。看着树木渐渐长大,与树木有了感情,就舍不得走了,于是成为八步沙第二代治沙人。
今年春季八步沙林场职工在麻黄塘沙区背草压沙(八步沙林场供图)
刚开始,没有资金、没有经验,他就用“一锨沙、一棵树”的土办法造林。可没想到,几场大风刮过,近一半的树苗就被沙子埋掉了。收拾着风干的死树苗,郭万刚心里不是个滋味,望着发芽的活树说:“只要有活的苗,就说明这个沙能治!”
2000年冬天,郭万刚被大伙推举为古浪县八步沙林场场长。上任伊始,他就动员组织150多人的治沙队伍,挺进腾格里沙漠南缘,对八步沙最后2万亩沙漠进行治理。经过3个春秋的连续苦干,完成了2万亩的治沙任务,共栽植柠条、沙枣、花棒、梭梭、白榆等各类灌木360万株。
2003年,郭万刚带领他的治沙团队,又承包治理离八步沙25公里外、占地11.4万亩的黑岗沙、大槽沙、漠迷沙一带的沙荒地。该地段每年5级至10级以上大风要刮100多天,肆虐的风沙直接侵害着黄花滩4万移民的生产生活。
“沙漠不退人不退,草木不活人不走”。为了全面彻底治理沙漠,郭万刚卷起铺盖,走进了黑岗沙,住进了土坯小屋,领着200人的治沙队伍,对茫茫沙漠展开决战。
经过近20年的科学治沙,治理荒沙42.8万亩,完成人工林40万亩,管护面积达50万亩,植被覆盖度由原来3%提高到现在的65%,治沙与产业循环模式基本形成,科研科普与生态文化教育日趋完善。从前的不毛之地变成了草木峥嵘、鸟语花香的绿洲,过去的穷沙僻壤变成了富裕的林区
在郭万刚的带领下,昔日黄沙漫天、环境恶劣的沙地贫困林场发展成为一个物种丰富、环境优美、生机盎然的林业观光景区,在沙漠之海铸起了一道绿色的屏障。林场的固定资产由原来的200多万元增加到现在的2000多万元,职工年收入由原来的年均不足3000元增加到现在的5万多元。同时林场周边10多万亩农田得到了有效保护,亩均增产10%以上,人均增收500元以上。八步沙彻底改变了贫苦落后的面貌。郭万刚和乡亲们实现了沙漠变绿洲、治沙人致富的理想。
毛乌素——中国治沙典型案例
榆林市地处毛乌素与黄土高原过渡带、黄河几字弯核心区,是饱受风沙与水土侵蚀危害的重灾区。建国之前,流沙已越过长城50多公里,大片农田、牧场被吞没,400多个村庄被风沙掩埋,沙进人退,百姓背景离乡。南部黄土丘陵沟壑区,水土流失严重,每年输入黄河泥沙量高达5.3亿吨,占中上游入黄泥沙总量的1/3。
无垠大漠,漫天黄沙,一度是这里的真实写照。受黄沙侵袭,榆林古城曾被迫三次南迁,土地沙化成为当地亟待解决的头号生态工程。
2003年,张应龙返乡游玩,初次走进毛乌素沙漠,看到光秃秃的沙漠里还有大小不等的湖泊及野生动物存在,便有了治沙的想法。于是义无反顾地辞掉北京年薪30万高薪工作回乡治沙,打起背包,远离家人,抱着坚定信念,走进神木境内毛乌素这块无人沙地。
“单枪匹马一个人,走进荒野战沙魔”,他的到来,让千百年荒芜的沙漠上,升起第一缕炊烟。
张应龙说,“其实我最早的时候,连紫穗槐都栽不活,更不要说沙柳这种类型的了。所以像我2003年的造林,大概80%到90%是失败的,就是2004年的风比较大,整个沙子把树苗连根都吹出来。”
榆林昔日毛乌素沙地(榆林市林草局供图)
2005年,他卖掉了6间门面房,20多间公寓房,当时赚了390多万元,但在治沙前期,差不多都花进去了。他的家人以为他精神出了问题,便去西安市给他检查精神疾病。周边很多人对他的做法也是不理解,面对非议与冷眼,张应龙依旧扎根在沙漠里。
张应龙的切实行动终究是打动了人民,他发动群众,成立神木市生态保护建设协会会长,担任会长职务的他带领大家发扬自力更生、艰苦奋斗的精神,修道路、建基地,搭障蔽、育树苗,战风沙、斗严寒。从人拉肩扛到机械作业;从单纯造林到科学治沙,首次提出,从防沙治沙(植被恢复)—护沙用沙(保护与产业并重)—生态循环利用模式(生态、经济、社会协调发展),做为毛乌素沙地治理的三个发展阶段。
陕西榆林榆阳区万亩人造林 (榆林市林草局供图)
他们创新了三步造林模式、随雨造林模式、免浇水造林模式、种九留一模式、长柄扁桃秋季栽植模式、根际微生物固氮壮苗模式、樟子松紫穗槐混交固氮造林模式、长柄扁桃紫穗槐混交固氮造林模式,在科学治沙中发挥了积极作用。
2021年,协会将长柄扁桃种子搭载神舟十三号飞船送入太空,进行航天诱变育种;2022年6月5日,又将长柄扁桃杂交F1代群体搭载神州十四号飞船,以求获得长柄扁桃航天诱变新品种,助推长柄扁桃产业化发展。
2021年基地治沙案例“中国毛乌素沙地防沙治沙—护沙用沙—生态循环利用模式”入选生态环境部《荒漠化防治:中国经验与实践案例》。
经过近20年的科学治沙,治理荒沙42.8万亩,完成人工林40万亩,管护面积达50万亩,植被覆盖度由原来3%提高到现在的65%,治沙与产业循环模式基本形成,科研科普与生态文化教育日趋完善。从前的不毛之地变成了草木峥嵘、鸟语花香的绿洲,过去的穷沙僻壤变成了富裕的林区、良田,基地被国家林草局评为“中国七大最美沙漠(沙地)”。协会会长张应龙被授予“全国劳动模范”称号。
新疆吐鲁番沙漠绿洲(国家林草局三北局供图)
这就是三北,这就是“三北”工程。
1978年,党中央、国务院从中华民族生存与发展长远大计出发,作出了在我国西北、华北北部和东北西部建设防护林体系的重大战略决策。一座宏伟的“绿色长城”自此在我国北方地区崛起,它就是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标志性工程——“三北”工程。经过40多年的不懈努力,三北地区采取封沙育林、飞机播种、人工造林种草相结合的方式,累计治理沙化土地33.6万平方公里,保护和恢复严重沙化、盐碱化的草原、牧场1000多万公顷。“三北”工程建设取得巨大生态、经济、社会效益,成为全球生态治理的成功典范,三北走出了一条中国特色治沙之路。